Sunday, June 14, 2009

悼逝......

  很多時候,我們清楚洞悉生命中總是有太多遺憾;很多時候,我們清楚洞悉很多人事物若不好好珍惜,有遭一日終究會因為驟逝而深感後悔、懊惱;然而,很多時候,我們最不值得原諒的錯誤,是明知自己終究會後悔,卻不曾做出更多的改變和努力.....
  母親走的那個早晨,我即為自己的錯誤而深深懊悔.....

◎回家的路
  那是端午節的第二天,那天母親原本和四姨結伴前往沙巴州探望二姨和六姨,行程和機票都已準備妥當;那天,我原本已請假兩天,與CY、Yan前往云頂與Yeie碰面。
  每逢過節,我都會打電話給母親,可是,端午節那天,我卻無由地忘了打電話。這通沒撥出的電話,讓我十分遺憾,因為那將是我與母親的最後一次通話,最後一次聽見她的聲音......
  最終,母親結束了她的人生旅程,而我的假期也由事假變成了喪假......
  從吉隆坡飛往砂拉越州詩巫省,需要兩個小時的飛行時間,然而我的回家奔喪之路卻十分的波折,總共耗費了將近兩天的時間。
  由於當天飛往詩巫的所有班機都爆滿,所以我只好先飛往美里省,計劃從美里乘坐飛機或長途巴士返回詩巫。
  抵達美里後,才發現從美里飛往詩巫的班機也因為砂拉越州的公共假期而爆滿,而長途巴士也同樣爆滿;最終,我買到了僅剩最後一張的隔天下午二點多開跑的巴士車票。

  當天晚上,我在二姐的家過夜,心裡很著急、焦慮,僅祈望快點抵達家門。
  從美里前往詩巫的車程是七小時,所以預計約晚上九點多方可抵達詩巫,回家的路,真的好遠......
  更讓我料想不到的是,車子開了將近十個小時,我依然沒有抵逹詩巫;原來,我居然錯過了在詩巫下車的機會,巴士已開往了泗里街省。我在半路臨時下車,在一間已打烊的路邊茶餐室等待小弟來接我。
  在夜深人靜的街道,望著黑漆漆的樹林,偶爾經過的車子讓我心驚膽跳,手機的電池也在苟延殘喘;我在心裡默默祈求母親,請她保佑我平安無事。
  幸好,最終小弟與友人以最快的車速來接我,結束了我這段波折的返家路程,安全回到了家門。

◎送您一程
  從接到惡訊,乃至看到母親的遺體,心情早已輾轉千百回,所有不確定、悲痛的各種複雜的情緒,都在那一刻真實又殘酷地融合匯集--母親是真的走了!
  據四姨表示,在端午節前夕,母親說她夢見了父親,父親請她在家裡煮幾道小菜慶祝端午節。
  端午節的第二天凌晨,她在睡夢中悄然離開,安祥的遺容告訴我們,她走得十分從容。
  所以,我選擇相信,守寡將近廿年的母親,終於與父親在極樂世界相聚,從此她不再是一個人孤孤單單。
  出殯的那天,許多年長的親朋戚友們都攜帶了擦汗的小毛巾,衣著輕便、腳踏布鞋或運動鞋;我有一種痛楚的恍然大悟--是的,年紀越大的人,對於出席葬禮似乎都已身經百戰了......
  我想,我能否有充份的準備呢?
  原本姓氏為魏的母親,從八歲開始即在余家當養女。1990年,父親逝世時,母親選擇了雙人墓地,在父親的身邊預留了一個位子;在墓碑上,母親選擇了她原本的姓氏與名字。
  過了將近廿年,母親終於長伴在父親身邊了......
  這天早上,我們送母親最後一程,在短短的兩個小時裡,即結束了一段約七十年的人生旅程,從此塵歸塵、土歸土......
  至今,對於母親的離開依然有一份難以言語的複雜情緒,站在理性的角度,我確實目睹母親的遺體,送母親上山;站在不理性的角度,我有時會忘了母親已經離開,事實似乎毫不真實......
  因為,我依然獨自在異鄉工作,生活與工作也沒有什麼改變,只是,當我想打電話給母親時,她永遠都不會再接我的電話......
  母親以往一貫的嘮叨、囉唆,在此時都已變成一種再也無法重來的奢侈......
  媽,您好嗎?我相信,您一切安好!
  或許,您正與父親手攜手,用快樂填補你們曾經空白的時光,幸福、安祥...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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